五聚首
一．
小爸爸一口气说了四个故事，时间也快接近零点。妞妞缩在被子里，不停打哈欠，显然是困了。小爸爸俯身给了女儿一记额吻：“睡吧，睡吧，乖宝”。小女孩发现爸爸离开，立刻把眼睛瞪得大大。“小爸，宝宝宝一点不困。哈。。。啊。”话还没说完就打了个哈欠。小妞妞赶紧用小手捂住了嘴巴，她眨着大眼睛，眼眶里充满了泪水。
“小爸爸，宝宝还要听故事，再说再说。”小女孩又撒娇了。
当爸的很了解女儿，他知道不继续给她讲故事，这个小任性的小姑娘会吵得全家不得安生。“宝宝，爸爸再说一个故事，听完了咱们就睡觉。好不好？”
“不好，小爸爸我要再听十个故事”小女孩张开手，把两只手掌十个指头竖在眼前。
“十个太多了，就二个”
“五个！”小女孩放下了一只小手，却把另外一只小手张的更大了！
“二个半！”
“不行不行，要四个，四个，小爸爸别欺负宝”小女孩嚷嚷了起来。
“那就三个吧，因为小爸爸肚子里只剩下三个故事啦。”小爸爸做出一脸无奈的表情。
小女孩转了转眼睛想了下，也就同意了。父女两个又打了一次勾勾，当然这是小女孩的主意，而小爸爸自然也打好了算盘。“下面的故事，我要说的难懂些，让小丫头早点睡着了。
当当当。。。到了零点。小女孩精神十足，笑嘻嘻的攀着小爸爸的胳膊，期待着最精彩的故事。
夜深了，零点的钟声刚响过。一艘小船慢慢地漂着，船甲板上摆着一张小桌子，5个人挤坐在一起。正中间的是大宝宝，紧贴着在他左边的是那小孩，大宝宝右边趴在桌上的是东东兰，然后他对面坐着两个人是李尤和甘然。
五个人一声不响，那小孩握着管子拼命地吸着酸奶，东东兰趴在桌上盯着眼前的一杯白水，大宝宝手里的果汁是红色的，李尤刚把一杯黑咖啡送到嘴边，还没喝就猛地朝桌上一放朝大宝宝叫了起来“喂，大宝宝，这么晚了把我们叫出来干嘛啊？”他突然这么一声，可把旁边的甘然吓了一跳，他一直在数淡黄色的茶叶，眼看要数完现在全乱了。甘然狠狠瞪了李尤一眼，忍住了没发作，他也想知道大宝宝的目的。
“咱们几个，一直住在这船里，多少年都没聚过。今天我把你们几个重要的朋友叫出来好好聊一聊。”大宝宝回答李尤。
“哎，大宝宝拜托你动脑子想想，这么小的船能禁得起我们几个一起折腾嘛，真是胡闹啊你！”李尤开始训斥大宝宝。
“不许。。。咳咳。。。不许欺负大宝宝！”那小孩维护大宝宝，呛着奶了。
“叫什么叫，大家偶尔聚一次嘛，有什么关系，这么多年了难得一下子能见到四五个朋友同时在一起，开心还来不及呢瞎担心什么你。”甘然摇头晃脑，他和李尤是天生的冤家对头。虽说是朋友，但一碰上就非吵架不可。
“这次，咱们小聚一下，时间很短，李尤你放心吧。”大宝宝接过了话。李尤哼了下，一副生气的表情。一旁东东兰也不说话，还是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，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。
“为了调节下气氛，咱们每人先说个故事吧。。。”大宝宝发出提议。
“我会，我来，我来，我会!”那小孩不等别人搭话就自顾自得讲起了故事。
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，那天我放学了，学校门口有个卖冰棒的老奶奶，还有个老爷爷是她老伴儿。老爷爷驮着背，满脸皱纹看来年龄好大好大的。老奶奶负责收钱，老爷爷坐在小凳子上。我看到老爷爷有时会起身拿冰棒再慢慢坐下，我就想到了个恶作剧。我把爷爷的凳子朝后拿了拿，自己坐在上面。结果老爷爷拿完冰棒坐下的时候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，就没爬起来。当时我吓坏了，起身就跑，还没跑两步就被老奶奶一把抓住了书包。我当时真的好害怕，赖在地上打滚，然后趁她一分神，拔腿逃走了，老奶奶年龄大了追不上我。回到家，我也没敢告诉爸爸妈妈，结果第二天老爷爷家人找上门。。。我不是个好孩子，我是大坏蛋，呜呜呜呜。。。”故事还没说完，那小孩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。大宝宝赶紧把自己的果汁递给了他，这招果然有效，那小孩喝了两口果汁也就不哭了。大宝宝想说故事的话，甘然是最在行的，第二个故事就由甘然开始了。
“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，大家都知道。后来他被佛祖释迦摩尼压在五行山下，希望能除其恶骨，去其劣根。美猴王在五行山下，一压就是整五百年。可殊不知悟空乃石生，石身石心，历经石中混沌无极。现在被压在山下，却是笑看花开花落，日月变幻，一切不关己事，逍遥自在的很。孙大圣没有口腹之欲，寿与天齐，佛祖没法将其神形俱灭，又没法渡化这顽石。孙悟空留于天地之间，成了神佛之患。
一日，灵鹫山上佛祖释迦摩尼聚座下十弟子：大迦叶、舍利弗、目楗连、富楼那、须菩提、阿难陀、优婆离、阿尼律陀、迦旃延、罗侯罗，谈经讲法。一时，佛祖望空出掌，一言不发。众弟子面面相觑不解其意，惟须菩提双掌合十曰：万物皆有佛性，自渡自渡。佛祖曰：渡己不渡人？须菩提曰：人人自渡人人得渡。佛祖：渡人渡己。众生普度。须菩提闭目不语。佛祖收掌，意态安详。突地舍利弗抚掌大笑，佛祖问其故。舍利弗答曰：汝爱我心,我怜汝色,是以因缘,经百千劫,常在缠缚。佛祖亦莞尔。
五指山下，贞观十年春，孙悟空独臂指天骂佛。突地，一鸟遗粪，正正打在悟空头顶。这鸟非但不走，反而落下地来，距悟空三尺咕咕直叫。这下可气煞了悟空，指着鸟儿破口大骂，但苦于身体被缚，不然准是生啖鸟肉。说来也奇，悟空上天下地无所不能，却不懂鸟语。细细想来，却是因为鸟儿横骨未化。古往今来，也只有孔子高弟公冶长和奇男子东方朔可懂鸟语。闲言少叙，这鸟也奇，见了悟空气，它是趾高气扬三飞两跳，这可气得悟空猴性大发唧唧哇哇乱叫起来。鸟儿飞上枝头，对着悟空闭目小憩。醒来翩然飞走，临行又在悟空头顶拉了一屎。接下几日，此鸟总来欺侮悟空，不是遗粪就是洒水，可怜堂堂齐天大圣一世英名，末了竟有如此境遇。可悲可叹啊。
逆来顺受，人如此，猴亦如此。这时间一长，悟空也懒得怒懒得叫了，五百年没人搭理，现在这鸟儿又何尝不是一个伴儿呢。每天两个冤家互相瞪着，倒是互不知彼此心意。一天，悟空正在熟睡，突然头顶又被袭击，一下两下三下四下。。。悟空怒了，心想屎鸟你吃多了拉稀，也拉的太多了吧！睁眼一瞧，身边散落着红樱桃，再看看那鸟儿，原来它是摘了果子送给悟空。悟空虽然没口腹之欲，但这五百年吃雪喝雨不沾食物却也少了一个极大的乐趣。现在满地果子，悟空大嚼特嚼了一番，虽然是凡果但吃在嘴里也不比那仙桃神瓜味道差。“小鸟，算你迷途知返，对爷爷还不错。等爷爷出来就不吃你了”悟空冲着那鸟挤眉弄眼，那鸟张开嘴巴咕咕的，好像开怀大笑的样子。
第二天．鸟儿就把窝建在了悟空对面的大树上，两个冤家形影不离。这鸟儿不再朝着悟空拉屎撒尿了，反而每天都会采来果子谷物给悟空过嘴瘾。五百年多年来，这算是孙悟空最快乐的日子了。鸟儿叫，悟空也叫，悟空叫，鸟儿也叫。管它叫得是什么，快乐就好。
五百年眨眼间，春夏秋冬更是一瞬间。贞观十年冬，鸟儿住的大树已经光秃秃了，只剩下孤零零的鸟巢一个。悟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享受吃的乐趣，没关系他感觉不到饥渴。可鸟儿却一天天的瘦小了，萎顿了。最近这几天鸟儿都是蹲在巢里，几乎没飞过。悟空很着急，朝它叫，鸟儿刚开始还能回叫两声，可慢慢地它叫不出来了。鸟儿盯着悟空看，不一会就闭了上眼，又猛地睁开眼，反复好几次了。这次它好像做了决定，扑打着翅膀想飞到悟空面前。可是才离开巢，飞在空中却突然掉了下去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这一切都被悟空看到了眼中，他觉得心灼热极了，那温度要比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高出一千倍一万倍。那热量把悟空的心一点点的撕开，撕碎，侵蚀。悟空难受啊，这比所有刑法都残酷。那鸟儿在地上挣扎了几下，拼命用翅膀撑着朝悟空前进，一步两步三步。。。越来越近，越来越近。悟空使出全身的力量，把独臂朝前伸着伸着，期望能触到鸟儿，将它温贴在手掌。
猛地头上一凉，絮絮绒绒的大雪片子从天而将，那时人说是天花。悟空抬头看了一眼，漫天花飞舞，苍茫茫。等他回头再看地上鸟儿的时候，那鸟儿已经爬到他的指尖前，头朝下一动不再动。片刻间，满地铺满白色天花，将鸟儿掩埋。悟空没法再多看它一眼。心越来越憋闷，心越来越紧，谁在挤压我的心，好难过，谁在灼烧我的心，好痛苦。。。悟空使出浑身劲拼命摇动了五指山，他想粉身碎骨，要灰飞湮灭！啊！！！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，五指山纹丝未动。
却说三藏自贞观十三年九月望前三日，……出长安关外，秋深时节，遇妖被太白金星救后“半日”，逢刘伯钦，在刘家盘垣两日后到五行山解救了孙悟空。五行山下，孙悟空被压632年。
佛说：汝爱我心,我怜汝色,是以因缘,经百千劫,常在缠缚。
甘然刚把故事说完，李尤就嚷嚷了起来：“自以为暗藏机锋，其实狗屁不通。玩矫情也要看看别人能不能听懂。”这一通评价气得甘然浑身发抖，眼看两人又要开战。一直趴在桌上的东东兰坐了起来，伸个懒腰后，把手肘支在桌上，托着脸颊无精打采的看着他们两个“我来说个故事吧”桌上这几个朋友都吃了一惊，要知道东东兰从来不会主动去做任何事的。“那小孩，那小孩，快过来，东东兰要讲故事啦”大宝宝赶紧招呼在一旁转圈圈的那小孩。原来刚才甘然说的故事，一开始那小孩还听得津津有味，可后面越来越没趣，所以他就跑到一边自顾自地玩了起来。现在轮到东东兰说故事了，那小孩跑过来一屁股坐下，认真地听着故事。
“有一天我在骑自行车，骑着骑着我就发现车篮子上有一小蜘蛛，淡黄色的身体略带透明。它在铁网上爬来爬去，不知道要干什么。当时我还满怕的，怕这黄色的小东西爬到我身上。后来我仔细看了会，发现它浑身黄晶晶还满可爱的。然后我就想，要是我能变成一只小蜘蛛就好了。”
说到这里，东东兰换回一开始的姿势又趴在了桌上，不再做声。 “这样就结束了？后面呢？”李尤忍不住问到。“结束了，没有后面了。”东东兰懒懒的回答。大宝宝几个人面面相觑，实在弄不懂这个故事讲的是什么意思。坐一旁的那小孩却拼命鼓掌“好玩，好玩，我喜欢这个故事！”
“太无聊了，还是我来讲个真正的故事吧！”李尤决定亲自出马了。
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棵苹果树，非常巨大的一棵，上面结着成千上万数不清的苹果。地上所有的女孩子都喜爱这些水灵灵的果子，每天她们都会成群结队的去选苹果。这棵巨大的苹果树一直被称为生命树，因为吃了树上的果子可以永葆青春。（我想这也是女孩子们爱吃苹果的原因吧）上帝曾在生命树下立了一个规定：每个女孩只能选择一只属于自己的苹果，如果贪心将遭遇不幸。
因为这个规定的存在，女孩子们都希望自己能得到最好的那只苹果。她们在树上认真的寻找着心爱的苹果，红色的，大大的，成熟的果子会特别抢手。一些眼光敏锐聪明能干的女孩，会得到那些长得鲜红的苹果。经常也有这么一种情况，有几个女孩同时看中了一只红苹果，为了得到它，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。
除了红苹果生命树上还有许多青苹果，它们是无人问津的。红苹果甜美多汁，青苹果酸涩难咽，这个道理谁都懂。对于苹果而言，只有被女孩子们选中才能成为生命之果，否则只能烂在枝头，这是它们的归宿。所以生命树上的每一只苹果都在努力变大变红变得成熟。不过呢，总有一些苹果喜欢例外。有一只大大的青苹果挂在枝头，特别醒目。这只青苹果呆在树上很长很长时间了，和它同时出生的苹果们早都变红了，一个个被女孩子们选走，就只剩下了它。久而久之这只苹果得到个绰号：大肚子果果青。
别的苹果经常会问大肚子果果青为什么不长大不变红，难道打算烂掉。果果青总会回答不知道。一个个小姑娘大姑娘老姑娘选走了一批批的红苹果，大肚子果果青独挂枝头，寂寞的特别醒目。它知道自己是不会被选中的，真是个宿命论苹果。
有一天生命树下，来了一个快乐的小姑娘。她蹦蹦跳跳绕着大树转了几圈后，坐在树下，双手托腮望着果果青。果果青也注意到了她，长长的头发直直的，黑色的大眼睛亮亮的，皮肤晶莹剔透，脸蛋儿粉嫩粉嫩的。“好可爱的姑娘”果果青见过许多姑娘，但这个是最特别的。
在下面的每一天里，这个小姑娘都会跑来。满树的红苹果她不选，就是望着果果青。其他姑娘都很纳闷，一些老姑娘来劝她让她赶紧选个最大最红的苹果，别在青苹果身上浪费时间。小姑娘摇摇头，还是一如既往的望着果果青，欣赏着那一丝细小的红晕。
很多年过去了，得到红苹果的小姑娘也都变成了老姑娘，她们的青春并没有留驻。除了那个每天在大树下望着果果青的小姑娘，依旧是青春美丽可爱，没有任何变化。因为她选中了大肚子果果青。对了果果青现在有了个新的绰号叫果果红。”
李尤一口气讲完故事，得意洋洋的望着大家。大家满脸呆像，显然是没听懂。“比东东兰的故事还要差！”甘然第一个给了评价。李尤没理他看了看大宝宝，大宝宝耸耸肩也表示没听懂。李尤刚要解释，就听旁边噗的一声，吓了一跳。原来那小孩趁着他聚精会神讲故事的时候把咖啡拿了过去，偷偷喝了一大口。“好苦呀，李尤你怎么能喝得下这东西啊！”那小孩皱着眉，把咖啡还了回来。李尤看着他，心想我还是不要解释这个故事的意思了，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白痴。“大宝宝，该你说故事了。”李尤提醒他。“今天在船上发生的一切，就是我要说的第五个故事，我会把它们全部记下了，写进航海日志。”看样子大宝宝不打算再讲故事了，大家也没勉强他。因为刚才的每一个故事都很难懂，所以谁都没兴致了。
大宝宝站起来望着茫茫的水面，空荡荡静悄悄。“谢谢你们大家都能陪着我。”大宝宝说得很真诚。
“说的什么话，大家同在一条船上，本来就不分彼此的。”甘然拍了拍大宝宝的肩膀。
“大宝宝，你要能听我的，这船按照我选的方向前进，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。”李尤看着大宝宝叹了口气。
“你选的方向再好有什么用，你又不愿意经常出来掌舵，这船还是得交给我和大宝宝。”甘然回了他一句。
“这船能同时容得下那么多人嘛？每次我掌舵，不都是你跳出来搅局吗。要不是你我们这船哪会碰到那么多暗礁，受那么多撞击。。。”李尤开始埋怨甘然，两人又吵了起来。
“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，你们俩怎么都不见了呢？”东东兰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。李尤和甘然都沉默了。“每次小船有危机的时候，只有大宝宝和那小孩两人在硬撑着。这船要是教给了你们，准沉.”东东兰得理不饶人.
“你呢?为什么只有风和日丽天,享福的日子你才会出来呢?”李尤反问了一句。“是啊，其实一直拖后腿的是你小子。逃避责任，浪费时间这是你的强项”甘然开始责怪起了东东兰。三个人互相看不爽，互相挑毛病。
“人生海海，何去何从？”大宝宝长叹一句，三个人都愣住了。的确，这船从哪里来又要到哪边去呢？自己从何处来，又将归向何方呢？四个人各自沉思了起来。只剩下那小孩一个围着桌子跑来跑去，一会喝一口酸奶，一会呷一口果汁。嘴巴里念念有词，也不知道叽里呱啦说的什么。
“我们几个中间，我最早认识的是那小孩。然后慢慢地认识了东东兰，甘然、李尤还有其他的朋友。其实每次我们的小船遇到危险困难的时候，不光是我一个，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承受。而真正给我们支持的还是那小孩，要是没有他我不知道我们的小船会变成什么样子。也会会更大会更好会更快。”大宝宝顿了顿，慢慢的说到“也许这船会沉没。”
听了大宝宝的话，没人反对。大家一起看着那小孩。“他就是那只黄色的小蜘蛛”这是东东兰的想法。“他是果果青。”李尤是这么想的。“他是孙悟空的那只鸟儿”甘然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悲伤。“他是我”大宝宝心想。
“最近，那小孩在我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，你们陪着我的时间越来越长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感觉。”大宝宝问他们几个。
“那小孩，会怎么样？”甘然已经意识到了，但他还是问了。
“我想他快要离开了，也许是现在，也许是明天，也许是后天，我能感觉到，他要离开了，离开我们，离开这条船。”大宝宝回答的声音很轻。
“离开了就是消失，他要消失了。”李尤补充了一句。
四个人都沉默了，那小孩笑呵呵的跑了过来。眨着金棕色的眸子盯着大宝宝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“你知道什么？”“我知道我们的船从哪里来，到哪里去！”“哦？”“从这里来到那里去？”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“我就是从这里来的，现在我要去到那里去了啊，哈哈哈”
“人生海海，何去何从？来时来，去时去。”
